“冯唐易老，李广难封”，细说《史记》中800余字的冯唐故事

那天，登上皇位已十四年的汉文帝，轻装乘车路过中郎府衙。

略感惊讶地看到满头白发的郎官冯唐，询问之下，竟是自己的半个“老乡”。

近期，一直被匈奴侵犯困扰的文帝，对冯唐表示，希望能有像廉颇、李牧那样的大将军为自己抗击匈奴。

而冯唐却说，就算有廉颇、李牧，您也不会用！

......

对于冯唐，我们听到最多的就是，初唐四杰之一的少年才子王勃，在他的天下第一骈文《滕王阁序》中，写到“冯唐易老，李广难封”。

......

嗟乎！

时运不齐，命途多舛。

冯唐易老，李广难封。

屈贾谊于长沙，非无圣主；窜梁鸿于海曲，岂乏明时？

所赖君子见机，达人知命。

老当益壮，宁移白首之心？

穷且益坚，不坠青云之志。

.......

自此，这句话，变成了时运不济，命运多舛的代名词。

冯唐，史书记载寥寥。

唯一一处记载便是在《史记·张释之冯唐列传》中。

在该传中，冯唐从赵国将领廉颇、李牧故事说起，

让冯唐与汉文帝之间“君臣朋友”的和谐关系；

冯唐与汉文帝对答中，“可为万世法”的“论将帅”的观点；

冯唐为云中太守魏尚陈情的仗义直言；

年迈冯唐，最终败于无情岁月带来的命运不济，

......

这些，都成为了后世铭记、诵咏他的精彩乐章。

赵将之后，以孝入仕

冯唐者，其大父赵人。

父徙代。

汉兴徙安陵。

唐以孝著，为中郎署长，事文帝。

——《史记·张释之冯唐列传》

冯唐的祖父冯亭，原本是战国末期韩国的一名地方官员，曾经作上党郡的郡守。

公元前262年，秦国派大将“人屠”白起讨伐韩国，夺取了野王（河南沁阳）。

自此，韩国被一分为二，上党成为韩国本土的飞地。

此时的韩国一片慌乱，韩桓惠王一方面派人去秦国，割让上党给秦国，当面谢罪；

另一方面，韩王派人通知上党郡守靳黈（tǒu），迅速撤离，但是郡守靳黈不愿撤离，

于是韩王便撤了靳黈的职位，指派冯亭接替了上党郡守之位。

冯亭接手上党一个多月之后，与下属说：

“上党已经和韩国国都新郑的道路交通中断了，秦国的大军日益逼近，韩国自己是完全不能对付秦国大军的。

咱们不如将上党送给赵国，如果赵国接受了我们，秦国就一定会攻击赵国。

赵国一旦受到秦国的攻击，必然会与韩国交好。

如此，韩、赵两国联手抗秦，也许可以抵抗住秦国的进攻。”

赵孝成王接受了冯亭献上的上党十七座城池，并封冯亭为华阳君，赐食邑三万户。

听说原本到手的“肥肉”——上党，归了赵国，秦王震怒，派白起攻打赵国，在著名的长平之战中，尽管冯亭与赵国大将赵括合力抗秦，但终不敌秦军，最终赵国士兵被坑杀四十余万，冯亭、赵括双双战死。

若干年后，冯唐的父亲，举家迁徙到楚汉之际的代国（今河北蔚县）。

西汉时，有一种选拔官员的制度——察举制，如果发现有才能或者品行高尚的人，地方可以推荐他们做官。

冯唐就是因为自己恪守孝道，通过“举孝廉”被选拔为官员，做到中郎署长，一个六百石俸禄的郎官。

为什么要介绍冯唐家族背景？

在《史记·张释之冯唐列传》介绍冯唐的短短几百字中，冯唐称“大父、父”的地方就有三处。

冯唐本人是因为“举孝廉”入朝为官，三处提及“大父、父”，足见他不忘祖训，时常把祖父、父亲的话语放在心上，与“以孝著”相呼应。

同时，曾为代王的汉文帝刘恒，也是因为冯唐是代地之人，作为半个“老乡”，让汉文帝对冯唐多了一些故人之情，也顺理成章引得汉文帝向冯唐打听赵将“李齐、廉颇、李牧”的事迹。

就如同，同为身在异乡的两个人，互相一打听原来都是广东人，随口就问及一些围绕广东的旧事，合情合理，自然而然。

满头白发翁，公然惹圣怒。

老冯唐直言惹圣怒

那日，汉文帝并没有乘坐天子专用的六乘马车，而是轻装出行。

放眼四望，他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侍卫，此人正是冯唐。

汉文帝有点惊讶，如此大的年龄还在做一个郎官？！

于是，汉文帝便向冯唐询问缘由、籍贯，冯唐一一据实回答。

汉文帝听到冯唐老家在自己曾经作代王的代地，最近常常困扰他的一件事，不知不觉间涌上心头。

他对冯唐说：

“我以前做代王时，伺候我膳食的尚食监高祛，总是跟我聊起赵将李齐的才能，还给我讲过李齐在巨鹿之战时的生动的情景。

直到今天，我每次吃饭的时候，脑海里都会浮现李齐在巨鹿之战的英勇形象，老人家，你知道这事吗？”

冯唐似乎对汉文帝提到的赵将李齐，颇不以为然，他答道：

“李齐，不如赵国的两位将军——廉颇、李牧！”

影视剧照

汉文帝略感不解地询问原因，冯唐说：

“我祖父生前，在赵国的军队里做过百夫长，与李牧关系很好。

我父亲生前做过代国相，与赵国的将军李齐关系很好，知道他的为人。”

（此处，冯唐父亲是否做过代国相，历史并无记载；同时汉文帝不知道“廉颇、李牧”，说明两位将领在当时并不出名，应是《史记》后，才广为人知。）

随后，冯唐详细地为文帝讲述了这些赵国将军的故事。

文帝仔细听完冯唐讲述的赵将故事后，非常高兴，情不自禁拍着大腿说：

“哎！我偏偏得不到像廉颇、李牧这样的大将啊！

如果他们活在今天，是我的大将，难道我还用为匈奴的事情而发愁吗？！”

冯唐却一拱手，说道：

“臣惶恐，斗胆说一句，皇上您就算得到了廉颇、李牧，也不会用啊！”

文帝听闻此言，脸色大变，强忍怒火，转身离去。

可没过多久，又派人召见冯唐，语气并不严厉地责备冯唐：

“您为什么当众使我难堪呢？就不能私下没人的时候再告诉我吗？”

冯唐赔罪说道：

“我是个粗人，不懂得忌讳！”

影视剧照

年过花甲的冯唐，为何会仍旧做中郎署长？

中郎署长，主管中郎署的事务，上级隶属郎中令。

在《续汉书·百官志》中记载，“少府”所管属官，有“黄门署长、画室署长、玉堂署长”各一人，与冯唐的“中郎署长”相似。

“少府”，是中国历代政府，为皇室管理私财和生活事务的职能机构。

“中郎署长”，大致应该是负责皇帝出行、起居一类事物，职位应在“令”、“监”之下，类似“少府”所属之下的各司司长。

冯唐具体被“举孝廉”，推举做官的年龄，以及出做官时任何职位，我们不得而知。

汉文帝二十四岁继位，此时大致在四十岁上下（此时为十四年后，三十八、九岁）。

汉文帝继位初期，刚刚荡平诸吕，百废待兴。

政治上，也要和功臣元老们暗中较量斡旋。

同时，与民休息、恢复生产力，增强国力，是文帝所关注的事宜。

一直做低级郎官的冯唐，想来也是位卑、且没有契机展露自己才能。

很多时候，一个人能够展露自己的能力、见解、才华，是需要契机和舞台的。

同时，通过冯唐直言指出汉文帝“陛下虽得廉颇、李牧，弗能用也”，我们大致可以推测，冯唐是一个颇具自我主张观点的人，同时也比较直言不讳，不喜阿谀奉承。

当众对天子说出如此“不敬”之语，他是否考虑天子的威严与面子？是否考虑自己要面临的后果？

与天子偶遇，随机聊天的语言、行为，能够比较真实地展现出，冯唐在人情世故上缺少圆通、过于耿直的性格特点。

或许，他的这种性格，在他多年的为官之路上，并没有为他增加助益。

未央宫

汉文帝为什么会问起廉颇、李牧？

对于偶遇冯唐的汉文帝，为什么会随口询问战国时善战的赵国将军呢？

这是跟当时西汉与匈奴的关系脱不了干系。

匈奴的问题，从刘邦还是汉王，在关中与项羽争天下时，就在北方对刘邦形成了一定的威胁。

建立西汉后，从刘邦的“白登之围”，到匈奴冒顿单于给吕后写带有挑衅羞辱的“求婚信”，汉对匈奴采用和亲的怀柔、隐忍政策，一直处于防守的状态。

而匈奴的问题，也并没有因为西汉的怀柔政策而停止对边境的骚扰。

汉文帝时期，匈奴掳掠，侵扰大汉的事情，时有发生，有时甚至打到离长安只有一百多公里的地方。

这让汉文帝非常忧虑，经常会思考如何对待解决匈奴的问题，是和？是打？

时刻萦绕脑海，甚至到焦虑的问题，会不自然的浮现在文帝脑中，不自觉地就会谈论这个话题。

《论将帅》，绝古今！

那一年是文帝十四年，匈奴入侵大汉朝那（今宁夏固原），杀了北地郡都尉孙卬，匈奴的问题变得更加尖锐。

汉文帝为此再次想到了冯唐跟他说的那句话“陛下虽得廉颇、李牧，弗能用也？”

于是，又派人把冯唐叫来了。

汉文帝问冯唐：

“你为什么就认为我不能用廉颇、李牧呢？”

冯唐回答道：

“我听说古时圣明的君主，派遣将军出征之时，会亲自跪下来推车，并跟将军说‘城门以内的事情，皇上我负责；城门以外的事情，将军全权处理。’

将士们的封赏都，全部由将军自己定夺，回朝时再向皇上请奏即可。

记载兵书古籍里的这些话，真不是虚话啊！

我祖父跟我说，李牧为赵国防守边关时，驻军区域内的市场税收，并不上缴，而是全部用来犒赏将士，一切的赏赐都是由将军来决定，不受中央朝廷的干扰。

君王把重任交给将军，不用管其中的过程，只关注最后结果的成功。

所以，李牧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，派遣一千三百辆战车，善弓箭的士兵一万三千人，能立下赏百金的战功的士兵十万人。

因此，才在北方驱逐匈奴，打败东胡（辽东、内蒙一带），灭澹林（代国北地），在西边能够抵抗强秦，南边支援韩、魏，那时赵国几乎称霸（此处有夸张之词，当时的赵国已经是强弩之末）。

后来，赵王迁即位，信用奸佞之臣郭开，处死李牧，让颜聚代替。

军队从此溃败，最终被秦国消灭。

如今，我听说魏尚为云中郡太守（今内蒙古托县一带），他把驻军范围内的军市上的税收，犒赏军士，还拿出自己的俸禄来，五天杀一次牛，慰劳属下。

将士们都十分拥戴他，军队的士气高涨，使匈奴畏惧，只敢远远眺望。

这些军士们，都是农家子弟，哪懂得那么多军队中的规章制度、文书证件呢？

他们终日拼命于杀场之上，奋力杀敌，然后到幕府去领功。

可是，只要与实际情况有一点点的出入，文职的官吏就用法律条文来治罪。

以臣的愚见，陛下的法令过于严明，奖赏太轻，而惩罚太重。

而且，云中太守魏尚，上报战绩时，仅仅因为六个首级的出入，就被判罪，削了他的爵位，判处一年的苦役。

由此看来，陛下，您就算是有了廉颇、李牧这样的大将，也是不会重用的啊！

臣愚笨，触犯天威，罪该万死！”

听完冯唐的一席话，汉文帝非但没有动怒，反而很高兴。

他当天就派冯唐拿上符节出使云中，赦免了魏尚，让魏尚恢复云中郡守的职位。

同时，升冯唐为二千石俸禄的车骑都尉，掌管中尉官署以及郡国所属的战车部队。

公元前157年，景帝即位，任用冯唐为楚国相，不久又免去官职，自此，景帝一朝，冯唐再未被启用。

到了公元前141年，武帝即位，大范围求贤良，冯唐再次被举荐。

只是，冯唐这时已经九十多岁了，已经老得做不了官了，于是让冯唐的儿子冯遂做了郎官。

苏武持节

一唱三叹，细说冯唐

冯唐《论将率》，可为万世法。

在兵法《六韬·立将》中，记载“君亲操斧持首，授将其柄....从此上至天者，将军制之”。

在《淮南·兵略》、《孙子》中均有类似“授将”记载。

所以，冯唐说“此非虚言也”，也确有其实。

后世无数学者对于冯唐此处“任命将领”的观点，皆称“古今人将之略，尽此数言。”

纵观历代君王，能够做到彻底信任一位领重兵，出征在外的将军的皇帝，几乎没有。

甚至在多个朝代，如南宋，“防自己人”甚至高于“防外敌”。

这纵然是历代君王为保住王位而必须考虑的问题，但对于出征在外的将军来说，处处被掣肘，甚至达到“兵不识将，将不识兵”的状况，又如何能树立军威，赢得战争呢？

兵书《六韬》中指出，选拔将军有五条标准，“勇、智、仁、信、忠”。

君主对军权要绝对掌握，对将帅也要绝对控制，将帅对君主必须忠心不二，君主既要对将帅有掌控力，这其中的“度”又需要多少智慧与信任才能做到呢？

在冯唐与汉文帝此次交谈的八年之后，文帝亲自屈尊，视察周亚夫的细柳营，见到了周亚夫如何治军，在细柳营体验过什么是“军中闻将军令，不闻天子之诏”之后，文帝说：

“嗟呼，此真将军矣！曩者霸上、棘门军，若儿戏耳，其将固可袭而虏也。至于亚夫，可得而犯邪？”

作为一名皇帝，到军队中，面对军士们“只尊军令，不闻天子诏”，还能说出赞赏之词，不知是否也有“冯唐论将”的功劳呢？

同时，冯唐还讲到了一个现象，在外英勇杀敌的将士们，他们的考核评估、赏罚绩效都是由一些不懂军事的文官来决定的。

这些只懂得条文法规的文官，“奉法必用”，按照规定卡得死死的，一点误差就完全不顾功劳，惩罚将士。

在“法太明、赏太轻、罚太重”的机制之下，再好的人才，也不能发挥他的价值！

所以，在后世史家评论眼中，冯唐的这篇《论将率》，甚至与诸葛孔明的《隆中对》、淮阴侯韩信的《登坛对》相提并论，皆为妙文，足以为他赢得在《史记》中获得半篇传记的资格。

直言冯唐，思局精严。

如果说，冯唐初次偶遇汉文帝时，直言“陛下虽得廉颇、李牧，弗能用也”，当众让文帝下不来台，多少有些唐突、鲁莽；

那么在第二次与文帝的会面时，作为一个偶然的口头对答，冯唐的酬对之文，“机局灵警、照应严精”，逻辑性很强，阐述观点层层递进，反映出冯唐的思维严谨、口才极佳。

所以，反观冯唐第一次偶遇文帝时，冒失地顶撞文帝“陛下，虽得廉颇、李牧，弗能用也”，不由得让人怀疑，这是否是冯唐的“欲擒故纵”的激将之法，故意引起文帝的好奇与关注，听取自己的意见？

毕竟，汉史留给我们的记载太少了，正史中，除了《史记》，并无其他记载，而《汉书》也基本是在《史记》的基础上编辑而成。

故而，历史真实的面目，或许也可以由我们自由想象一些吧。

影视作品

自此一文，唐、尚皆留史。

无论是冯唐，还是魏尚，正史中的记载，都是只此《史记·张释之冯唐列传》一处。

对于魏尚的记载，《汉书》中只多了一句，“尚，槐里人也”（今陕西兴平）。

二人的故事，却仅凭《史记》这一处文献，就成为了名传千古的佳话。

后人在诗文中，多次以二人为题材，抒发自己的观点。

如苏轼在《江城子·密州出猎》中说到：

“持节云中，何日遣冯唐？”

“什么时候皇帝会派人下来，就像汉文帝派遣冯唐去云中赦免魏尚一样信任我呢？”

后人因为冯唐《论将率》的观点，交口称赞的同时，也为他年老而未得重用而惋惜。

魏尚，则因为他像赵将李牧一样持军赢得了尊重，也为他能遇到为他申辩的冯唐而庆幸、欣慰。

君臣朋友，盛德文帝！

《史记·张释之冯唐列传》的核心重点，就是为了展现作者理想中的君臣关系。

张释之、冯唐不畏惧触犯皇威、直言进谏，汉文帝虚怀若谷、从谏如流。

明清著名文学评论家、批评家金圣叹赞叹“言岂复君臣，直是好友。”

自古以来，有真知灼见的大臣不少，但能遇到真正从谏如流的皇帝，却少之又少。

西汉开国功臣、刘邦“老乡集团”的御史大夫、汾阴侯周昌，在刘邦要废立太子刘盈时，能够说出“臣，期期不奉诏”，逼迫刘邦改变主意；

而到了吕后称制，诛杀刘氏子孙、功臣，甚至是杀害赵王刘如意时，却只能缄口不语。

周昌还是那个周昌，但面对不同的君王，他的直言，到底能直多久呢？

再有能力的直臣，也要能碰到一位能够让他直言的君王，否则直臣怕是只能化作铮铮白骨了。

即使是同一位皇帝，即位初期到后期，也会发生变化，一旦坐上那个至尊之位，人都会变，“唯我独尊、好大喜功”的人性弱点，或早或晚都会日益增大，变成另外一个人。

而纵观文帝一生，没有什么特别的重大事件，但却实实在在是一位真正的明主，称得上千古一帝！

所谓的秦皇汉武，他们的确是伟大的，但他们的伟大在于统一、扩大国家版图，在于自我的成就，对于人民来说，是作为他们建功立业的工具而存在的。

而汉文帝的伟大，是真正地体恤民间疾苦，为天下苍生着想（抛开政治上的权利斗争不记在内）。

在波澜壮阔的历史中，一位皇帝在世时，没有过多重大历史事件，整个过程是“与民休息”的，“不折腾”，或许对人民来说，才是真正的福音！

冯唐答天子问时，当众出言不逊，文帝虽有怒火，但隐忍未发。

事后，仍旧温和的态度责问“公奈何众辱我，独无间处乎？”

一个“公”，恰又体现出文帝的气度与风格。

而在冯唐第二次答天子问时，直言指出“陛下法太明、赏太轻、罚太重”，为魏尚申解，文帝反而高兴起来，当天就派冯唐去云中为魏尚“平反”，足见文帝虚怀若谷，宽宏大度，且极有行动力！

所以，能创建“君臣朋友、君臣父子”的君臣关系，必须要有一位如文帝一样虚怀若谷、从谏如流、胸襟宽广的君王，方可实现！

“冯唐易老”！

后人常以为，能发出《论将率》的冯唐，被发现、被任用时年事已高，以至于到了武帝再想启用时，冯唐已经老得无法再做官了。

冯唐自《论将率》后，

文帝启用他为二千石车骑都尉，算得上是高官了；

景帝时，派冯唐去做楚国国相，也算得上是高官了。

只不过三年后，发生了吴楚七国之乱，冯唐是否因为此事被罢免，不得而知，但一定是脱不了干系的。

冯唐确实有过属于自己的“高光”时刻，但也终究败于岁月的无情与命运的捉弄。

一句“冯唐易老”，终成为后世“时运不济、命运多舛”的代名词！

文献参考《史记·张释之冯唐列传》、《历代名家评注史记集说》，图片源自网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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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简秋，感谢您的阅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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